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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走强:全球经济和金融市场一大“变量”
- 日期:2021-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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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以来,美元出现显著反弹:美元指数稳定在90点上方,3月30日,美元指数震荡上行,站上93关口,为2020年11月13日以来首次。对比2020年,全年美元指数自3月流动性危机的高点102回落至年终90以下,累计下跌达10%。美元缘何走强?这种走强的势头能够维持多久?在美元走强等因素之下,部分新兴市场风险累积,近期土耳其股市触发熔断、本币里拉更是惨遭暴跌。美元走强会对全球经济和金融市场带来哪些影响?
针对上述问题,3月30日接受记者采访的东吴期货宏观金融兼贵金属高级分析师万涛表示,今年资本市场最大的变量来自美国国债收益率的加速上行,对全球金融市场和大类资产造成深远影响。伴随美债收益率(长端利率为主)的持续拉升,美元指数探底回升,开启一轮反弹,年初至今涨幅已达到3.8%。如果说美国国债收益率是全球金融资产定价的基石和衡量收益的标尺的话,那美元指数则属于大类资产配置的风向标和国际资本流动性的预警器。
多因素助推美元走强
“当前,美债和美元这两大风险因子自我强化中,逐步逼近市场的警戒线(风险与收益平衡点)。关于美元这轮反弹,主要是基于经济基本面和利差带来的资本流动及地缘政治共同支撑。”万涛表示,美元指数是从今年元旦后触底开启了一轮反弹行情,其背后一方面是美债收益率的加速上行(斜率上行),美联储也乐于美债长端收益率的上行,基于美国经济复苏向上的确立;而拜登政府1.9万亿美元财政刺激计划顺利落地,提振了投资者对美国经济乐观前景和通胀预期,市场风险偏好升温,降低了美债配置的需求。
美联储虽然表示继续维持现行宽松政策并保持零利率不变,但是市场已经提前预警美联储未来会考虑QE边际缩减,联邦基金利率期货提前反馈,市场债市投资者债券长期配置转向短期,导致美债到期收益率曲线更具陡峭化,也就是过去看到的美债长端收益率的升幅明显高于中短期债券收益率(美联储压制短端利率)。
“另一方面,美国和非美经济基本面复苏的差异化,驱动债券利差的扩张。” 万涛表示,美元指数构成比例中,欧元和日元是主要的组成成分,而欧元占比接近六成。当美国考虑逐步退出量化宽松与市场做预期管理的时候,欧洲继续加码QE,因为欧洲经济复苏程度不及美国,新冠疫情再度出现升温,避险情绪升温。同样是欧美日国债收益率在上升阶段,但是欧洲和日本长端债券收益的升幅速率明显弱于美国的长端债券收益率升幅速率,导致美元对欧元和日元都出现了明显升值走势。
万涛认为,从市场交投情绪来看,跟踪CME美元期货非商业持仓和净头寸数据发现,美元指数空头大幅减持,同期多头加仓,导致净持仓从去年下半年的负区间转向了正值。所以,不论是经济基本面还是央行货币政策的态度转向,从经济复苏到疫情控制,美国过去一个季度的整体情况都要好于欧洲和日本等国。
短期内美元反弹或持续
“美元指数今年以来的筑底反弹,还与地缘政治因素有关。拜登上台,民主党控制了国会参众两院,这不但是民主党的胜利,也是美国建制派对民粹主义的胜利。”万涛说,特朗普主张美国优先,单边主义,退出多项国际合作,得罪了不少美国的盟友,减少财政的对外支出,不惜损伤盟友的利益,拜登则重新拉拢周边盟友,重回全球贸易合作,重新签订京都议定书。从金融市场影响方面,特朗普不断干涉美联储,迫使其降息刺激美股保持长期牛市。疫情暴发当年,特朗普签订了万亿美元的救助计划,天量的货币投放市场,美国债务高涨,令美元信用程度大打折扣,推升了黄金价格创历史新高。
而拜登政府上任后,美元的这轮反弹,是对前任总统疫情救助政策不力的纠正。一方面,美国居民杠杆不断增加,固定资产投资和制造业PMI快速超过了疫情前的水平,实体需求带动了全球工业品的大幅上涨;另一方面疫苗的接种为美国恢复正常生活提供了希望,目前服务业恢复水平受疫情的冲击最大,仍未回到疫情前的正常水平。因此,正如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所强调的,经济发展路径很大程度取决于后疫情的发展,美国失业率优先置于首要考虑范畴,二季度和三季度通胀压力短期上涨,不应过分担忧。
万涛表示,美元指数后续反弹能否延续,取决于美国政府财政赤字的规模和力度,美联储将全面配合财政(维持市场货币流动性),继续为美国经济起到保驾护航的作用。接下来,拜登政府出台逾两万亿美元的基建和经济复苏计划,为美国经济需要保持竞争力和生产力。未来拜登将公布2022财年部分预算提案,提案将充分展示预算计划和税制改革议程。同时,拜登还将公布更多有关基建刺激法案的细节。美债和美元走势最近再度走强,市场正在初步评估后续政策的潜在利好纳入行动策略,预计二季度美元指数下一目标位暂时看到95至96区间附近。
全球经济和金融市场增添变数
“美元指数的持续反弹,会引发全球货币流动性紧张。”万涛表示,上一次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在2013年首次提及的QE边际缩减计划,引发了全球金融市场大波动,尤其是一些新兴国家,汇率几乎腰斩。当下,美联储尚未加息,只是向市场传达了货币政策预期转向,已经对部分新兴经济体外部资金流出产生了压力。这一趋势对那些外债较多、经常项目长期赤字的经济体冲击较大,土耳其首当其冲(股汇双杀),南美经济体压力较大。
其背后的驱动原理是什么呢?疫情暴发后的全球“大放水”,推动了部分新兴经济体的股市估值大幅提升,以土耳其、巴西、俄罗斯等为代表。随着美元走强、资本回流美国本土,这些估值已达历史高位的市场或将面临调整压力。目前对于多数发展中国家,均面临两大难点,一是国内通胀,一是疫情复燃;央行如果不加息,通胀高涨,经济内部造成伤害,但是加息,叠加疫情复燃,经济面临“停滞”状态。
同时,万涛还认为,在美债收益率持续攀升,美元持续反弹的趋势下,全球大类资产波动或将日益显著。美债利率陡升导致金融资产的估值水平被压制,过去两个月美股纳斯达克指数(科技股)估值修复,股价回调。美债利率的上涨,并不必然推动股市马上进入熊市,只要个股盈利还在改善,高收益成长性的个股依然有投资收益。问题在于,美债收益率的持续上涨接近或达到警戒线,是否会引发金融市场资产的共振,这个警戒线可能是华尔街和美联储对美债收益率达成共识的平衡点,一旦超过平衡点引发资产下挫,市场或将通过暴跌逼迫美联储入场干预。
“因此,当下观察美元指数走势变化与经济和金融市场的联动影响,一是要关注美国新推财政刺激的规模和效果,这决定了美债收益率的走向和趋势;二是要盯住美联储利率政策的预期管理,如缩减购债规模计划或加息信号等将主导金融市场波动程度。”万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