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国央行举行例会 宽松货币政策成多国长期选择

　　随着9月步入尾声，全球主要央行当月例会大多已经落下帷幕。总体来看，9月以来全球货币政策继续凸显出以静制动的特点，各大央行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按兵不动，并未急于加码新的货币刺激举措；与此同时，它们纷纷表示将在较长时间内保持超级货币宽松，并对新冠肺炎疫情的进一步变化保持警惕。具体而言，各经济体央行货币政策仍有不同之处。从发达经济体央行来看，美联储、日本央行、欧洲央行未来大幅降息的空间相对有限；与美联储官员对负利率持反对看法不同，英国央行内部仍旧把负利率放在政策公开考虑讨论之内。从新兴经济体央行来看，俄罗斯、南非、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央行虽未在9月继续降息，但相对发达经济体，后者的降息余地显然更大。9月18日，俄罗斯央行直言若经济复苏需要，可能会在下一次例会上降息。

　　自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为了抵御经济下行风险，包括美联储在内的发达经济体央行不仅将利率降至历史最低点，还推出了大规模的量化宽松举措。这些举措在扶助经济的同时，也大幅推高美股和全球股市，并增加央行负债压力，其中暗藏的风险不容小觑。9月21日，美股遭遇“黑色星期一”，在当天开盘不到两个小时内，道指一度暴跌超过900点，达3.3%，标普500指数和纳指跌幅也分别达2.6%和2.1%。欧洲股市也“跌声一片”，希腊股市跌幅超过4%，德国、英国、比利时等欧洲股指跌幅普遍超过3%。9月21日，美国达拉斯联储主席卡普兰表示，美联储更详细的前瞻性指引可能会助长市场的冒险行为，并对金融体系构成威胁。

　　9月各国央行例会看点多

　　对于部分经济体而言，9月例会具有特殊时点的含义。例如，9月例会是美国11月大选之前的美联储最后一次议息会议，美联储对于美国经济前景的判断成为许多投资者分析美国总统特朗普“经济成绩单”的依据之一；与此同时，9月例会是自8月下旬安倍晋三辞职以来日本央行的首次利率决议，这也引发了外界关于日本央行未来会否采取更宽松政策的猜测，以缓解新冠肺炎疫情对经济的冲击。

　　在9月例会中，众多央行均选择维持之前的货币宽松举措不变。其中，美联储宣布维持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在零至0.25％之间，多数美联储官员预计，这一利率区间将保持至2023年不变。日本央行将基准利率维持在-0.1％不变，10年期国债收益率目标维持在0％附近不变。英国央行维持基准利率在0.1%不变，维持资产购买总规模在7450亿英镑不变。南非央行将回购利率保持在3.50%，最优惠贷款利率为7%不变。俄罗斯央行则维持基准利率在4.25%不变。

　　对于2020年经济预期，不少央行在9月例会上表态更趋乐观。例如，美联储在9月发布最新一期经济前景预期，预计2020年美国经济将萎缩3.7％，较6月份预测大幅调高2.8个百分点。日本央行则表示，虽然日本经济形势仍然很严峻，但随着商业活动逐步恢复，经济已经开始好转，这比7月利率评估时的看法乐观，当时日本央行称经济处于“非常严峻的状态”。但也有部分央行对今年经济形势看法较为悲观。例如，南非央行在9月例会上将2020年GDP预测从7月份的负7.3%降至负8.2%，预计2021年和2022年的GDP增幅分别为3.9%和2.6%。

　　对于未来的货币政策走向，大部分央行都选择“鸽”派口风。其中，9月例会上美联储主席鲍威尔重申了“平均通胀目标制”。他还向投资者表示，美联储未耗尽“弹药”，仍有大量工具用来刺激经济。如果出现阻碍美联储目标实现的风险，美联储会适当调整货币政策立场，并按需调整资产购买。与波兰、印度尼西亚、巴西和马来西亚等新兴市场国家央行一样，9月俄罗斯央行选择维持利率不变。尽管俄罗斯经济复苏速度快于最初预期，但俄罗斯央行仍旧对未来降息敞开“大门”。俄罗斯央行表示，如果形势发展与基准预测相符，其将在即将举行的会议上考虑进一步下调关键利率的必要性。澳央行表示，考虑到经济和高失业率前景，一段时间内仍需保持财政和货币政策支持措施；将继续全力支持就业、收入和企业，保持低融资成本，向家庭和企业提供信贷；如有需要，将保持高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并继续考虑进一步采取货币措施支持经济复苏。

　　相对于美联储官员已经多次表态反对实施负利率政策，英国央行在9月例会上对负利率采取了更为包容的态度，这也成为市场看点之一。英国央行表示，英国经济增长前景仍具不确定性。数据显示，自7月初以来，英格兰的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一直在上升，现在的数字是启动检测和追踪时记录的两倍。英国央行表示，在通胀目标取得重大进展前，英国央行不会收紧刺激政策。英国央行透露，在本次例会上讨论了负利率的有效性，并将与监管机构就如何实施负利率进行合作。相关经济学家表示，英国央行本次例会传递出信号，负利率目前已经步入决策者的考虑范围中心地带——即如何有效实施负利率的阶段。

　　全球超级货币宽松政策将持续

　　今年以来，为了应对新冠肺炎疫情所带来的经济冲击，全球各大央行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积极的应对举措。这导致超低利率和大额资产购买计划这些以往非常规的货币刺激，正在成为全球央行政策操作中的新常态。目前，包括美国、欧元区、日本等多个经济体基准利率已经降至历史最低水平，多家央行资产负债表已升至历史最高水平。

　　综合来看，得益于货币和财政刺激措施，三季度全球经济复苏态势好于预期，但未来复苏路径将取决于疫情的后续变化，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因此，全球货币超级宽松的局面或将持续更长时间。经合组织（OECD）9月16日表示，由于中国和美国经济前景改善，全球经济从疫情中的复苏速度似乎比几个月前的预估要快，但同时警告决策官员不要过快收紧政策。

　　但全球超级货币宽松还有多少继续加码的余地，这种超常规格局该维持多长时间，这对未来世界经济复苏究竟是福是祸？目前还不得而知。9月21日，全球股市大跌，美股跌幅明显，欧洲股市也损失惨重。受此拖累，9月22日，截至本报记者发稿前，亚洲多个经济体股市下滑，韩国股市跌幅超过2%。

　　分析人士称，股市大跌的主要原因在于欧洲、美国、印度等地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不断创新高、部分地区宣布重新实施限制，疫情第二波反弹风险浮现，推动市场风险厌恶情绪攀升。但与此同时，这也再度凸显出自今年疫情发生以来，包括美联储在内的发达经济体央行采取的超级货币宽松举措，对全球市场暴涨反弹有相当大的作用，其中所蕴含的风险难以忽视。数据显示，今年以来，受疫情影响，美国经济大幅走弱，美联储采取了零利率、无限QE以及各类创新工具等措施。截至8月26日，美联储已经扩表超过3万亿美元，扩表规模创纪录。

　　最近，美联储修改了货币政策框架，将就业指标放在更重要的位置，并将通胀考核更改为“平均通胀目标2%”。这意味着，美联储会更加关注经济恢复的持续性和全面性，而不会看到经济释放良好信号和通胀有抬头趋势后，就立马收紧货币政策。市场据此解读为，美联储在向市场“背书”——本轮宽松周期不会结束那么快。对此，美联储内部存在担忧的声音。9月21日，卡普兰表示，他完全支持将利率维持在目前接近零的水平直至2023年，但担心在更长时间内维持低利率的承诺会带来金融市场的过度和失衡。一旦经济从疫情影响中恢复过来，他不希望美联储承诺过多的货币刺激措施。“我担心的是，过度的冒险行为会造成金融体系的脆弱性和其他过剩，这些问题在目前很难看到，但在事后才更容易看到。他们可能会为我们实现目标制造麻烦。”他表示。